我愛米涅,縱然失眠。
說失眠或許不那麼正確,應該說是睡不好。那種空空洞洞的感覺比死更寂靜。開了喇叭,放著以西班牙語唱的輕鬆歌曲,空氣仍舊稀薄,懸浮在空中的,是這本書的回聲。
之前不懂為什麼要取名回聲。之後懂了(或許說,我自以為懂了)。因為那些個問號一直悠悠的傳到夢裡。回盪著,像是精靈的低喃。罪與罰並不在我關心的範圍之內。每個人的道□價值不同。看完《過早的預言家》之後,我常在想,那個雲梯是否搖晃,會不會是看你的罪惡感有多重呢?如此一來,聖賢就沒有意義了。因為道□觀念越強的人,精神上的罪惡感就會越重(即使他們沒犯下什麼世俗上認定的錯誤。)
而回聲所要探討的,某種程度上似乎也就是這個罪與罰之間的觀念。再者,也就是所謂都市裡人性的冷漠了。
冷漠,使得失蹤人口成為統計數字,而警察也很難將心力放在其上。所謂的「人命價值」,諷刺的都是在死後才得以顯現。我們放任失蹤而悲憫死亡。然而有些人,連死亡都不受人關心--這正是流浪漢比利的下場。而故事之所以能成型,自然是因為比利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譬如愛曼達,譬如狄肯,譬如看到書背簡介如我的讀者。
開始的謎團顯然是在於,為什麼比利選擇在裝有大批冷凍食物的冰箱旁餓死?愛曼達不解,狄肯不解,我也不解。愛曼達追查的原因,是出於好奇嗎?也許。狄肯的原因則是他必須寫出富有煽動力的報導(嗯,媒體嘛,果然天下媒體都有志一同。)什麼會比一個有錢人的車庫裡餓死了個流浪漢更有煽動力呢?什麼會比這個有錢人在媒體上沉痛的指責政府照顧不周更有賣點呢?即使不甘不願,狄肯仍是前往採訪,並一步步的將自己扯入這個爛攤子。
看著,會去想,那般冷漠是對是錯?「社會冷漠」在很多層面上似乎是個負面的詞,但若非這般冷漠,自由又從何而來?我想到自己的經驗,樓下愛問個不停的老太婆被我列入完全拒絕往來戶。非親非友,我的生活干卿底事?想必,和我想法一樣的人不在少數。朋友是可以選擇的,鄰居則否。單論與鄰居之間的關係,我是寧可保持點頭之交就好。而當作好心都會被雷劈的社會出現時,冷漠難道不是保護自己最有力的武器嗎?
不過冷漠還是需要界限的。剛剛在電視上看到庇護工坊要關門的消息,還是會有點難過。
某種程度上,這仍是種謬論。看著小說,發掘自己的想法,再來辨證也蠻有趣的。
故事牽涉了很多人,很多枝葉,費了很多氣力才一條條的理清。誰對誰錯,又有誰能夠判定?最終仍舊像紅樓夢一場,死的死,走的走,留的留。
場景最終回到一度繁華如今蒼白的廳堂。往後也會一直持續這般的輪迴吧,直到終末。
欲待曲終尋問取,人不見,數峰青。
On this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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