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書隨筆

天國太遠了/土屋隆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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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天國太遠了》是新譯本,之前已經有林白的版本了。舊版目前不在手上,沒辦法多作比較,不過找到了兩版對裡面的歌謠「天國太遠了」的不同翻譯。以歌曲來說,新版較為口語化。


  舊版的歌詞如下:

  孤獨的 出生在這世上
  孤獨的 活在這世上
  孤獨的 睡在這裡
  有許多其他人 卻不知他們姓名
  所以 請離我而去吧
  天國 即使存在
  要前往之路 太遠了
  筋疲力盡 傷痕累累
  無法呼喚 神的名字
  神呀!獨自悠□過日子
  渺小的 生命是空虛
  逝去之日 幾乎透不過氣來
  不停奮戰 氣力已用盡
  眾人皆交相指責
  算了 讓我們再擁抱一次吧

  新版則是:

  孤單地 降生在這世上
  孤單地 就這樣活著
  孤單地 在這裡沉沉睡去
  一個女人 沒人知道她的名字
    --所以啊
       就請你視而不見吧
  雖說天國可能存在
  路途卻太過遙遠
  筋疲力竭也好、滿身塵垢也罷
  千萬別呼喊上帝之名
     --上帝啊
        只會袖手旁觀而已
  短暫的生命消逝了
  過往的日子只有苦難
  想戰鬥 已失去氣力
  身為女人 我想也沒有誰會責怪
    --來吧,再一次
       只要抱緊我就好

  我的感覺是後者比較能讓我產生那種「啊,好哀怨」的共鳴,尤其是第三段。
  故事的開頭,是一個女孩單獨的死在房中,房內有疑似遺書的書信存在,指名留給一個叫久野的人。恰巧,警局中的一個刑警也叫做久野。以這樣的巧合開頭,久野涉入了這個天國的案子之中。
  在調查的過程裡,久野略為追溯了「天國太遠了」的歷史,揭露了背後無可奈何的社會現實。有趣的是,即便是在四十幾年前,媒體嗜血的程度已與今日不相上下。不過相較之下,現在我們的媒體與其說是嗜血,倒不如說只要抓住一個話題,就非得炒成連續劇不可了。「天國太遠了」即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成為流行的歌曲,而更因其背後的(杜撰)故事,而引得一些人走上自殺的路。
  話說回來,會引起這樣的轟動,不就說明了在那時的社會裡,有同樣想法、同樣故事的人有那麼多嗎?歌曲不就是為了產生共鳴而存在的?
  久野刑警讀到一段大學教授對這件事的評論。教授說「….替俚俗歌曲添加神秘傳說,把留下這些歌詞的賣春女塑造成受苦受難的悲劇女英雄,我必須說這些全是媒體的錯。如今,〈天國太遠了〉的歌聲已經招來第三名自殺者。以這件事為契機,我們必須更進一步反省,未臻成熟的青少年遭受媒體荼毒的現況才是….」。
  而久野的想法呢?
  他想:「不愧是大學教授,說的真好,果然是『媒體的錯』啊?」
  挺有趣的。
  書裡也提到了另一首傳說中的催眠自殺名曲「灰色星期天」(不過我聽說的版本是□色星期天就是。)這首歌,我在某次好奇之下有找來聽,還找了很多不同的版本。不過只聽曲調,倒是不會發生像是《七色光》那樣的催眠自殺情事就是。搭配歌詞服用,感覺起來效果不會比某些催淚情歌要來的強,不過或許是因為我聽的那個版本,歌手與其說有咬字,倒不如說她將那些字融成高音後才釋出吧。
  意識與行為。這是書裡刑警對這件案子的詮釋。我覺得相當貼切。從頭到尾,儘管不乏外來(意外)的幫助,但久野幾乎都是追著這條線在走,鍥而不捨的程度讓人覺得「磨損神經和鞋子的行業」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再來略提一下,我很喜歡最末尾的回馬槍,以及第十四章末大眼爺的邏輯推斷。
  後面的解說裡,提到了土屋隱約的大男人主義表露與情色的處理手法。對這個,我比較有印象的倒是一句有趣的陳述。那是久野到某人家去拜訪時,對屋子裡的樹所生的感想:「白色的樹皮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下,像女子的裸體般閃閃發光。」嗯,總之這完全不會是我看到白樺樹可能會產生的聯想就是。
  大男人主義的部分,因為我只注意久野,所以感覺還好。久野與妻子的互動、反應,老實說還蠻可愛的。
  覺得較有疑問的是,為什麼不將另一個死者也偽裝成自殺。如果我是兇手,自然不想讓警察來追我的受害者是被誰殺死的--最好當成自殺。以我的想法,要讓另一個死者以自殺形式出現,似乎不會比讓女孩以自殺形式出現來的困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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