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劇評

觀影筆記:飛越杜鵑窩│Miloš Forman

《飛越杜鵑窩》是經典名片。但這次重看,它給我的卻是隱然的憤怒。

《飛越杜鵑窩》是經典名片,但這次重看,或許是因為我自身的時空背景也有了轉換,片子給我的思考不再是對正常與瘋狂的討論,或是禁錮與自由的二元,又或是選擇與不選擇之間的空隙。這次看這部片,我感受到的竟是微微的憤怒。傑克尼柯遜的角色麥克墨菲是體制中的挑戰者,是振奮人心的象徵。他隨心所欲地鼓動他人,但卻並不真的了解每一個人(「我們可以自由的選擇是否要出去。我們選擇待在這裡」)他確實帶給裡面的病人反叛的快樂,然而派對之後的髒亂是誰得負責收拾?不會是那個煽動人心的麥克墨菲。

玩物或母親:被功能化的女性

女護士長成了麥克墨菲宣洩憤怒的對象,但實際上掌權的男醫生卻可以躲在螢幕之外,不受責備。

最讓我覺得刺目的,是電影裡對女性的表現方式。在這部電影裡,女性的形象若非玩物,就是嚴格的母親。後者比如護士長。我並不是說護士長的角色不值得指責。由她對待比利的方式,可以察知她自身的控制欲望。她所信奉的秩序遭到破壞,於是她即便破壞比利也要「矯正」回來。

但比起負責瘋人院營運與管束的醫生,護士長的角色其實更接近執行者。去除護士長,瘋人院就變得更美好了嗎?更自由了嗎?或者,這樣的反叛不過只是一場在體制之下的、安全的狂歡?

麥克莫菲的女友們給予他信任,卻不過是被利用的工具。

麥克墨菲的兩個女友則是前者。電影對她們幾乎不存在什麼描述。她們就單純是「傻女孩子們」,因為信任/好玩/愛,而被麥克墨菲騙去作為他「自由」的工具。她們是不在意,還是愛到難以自拔?電影裡她們僅有的幾個橋段,無法判斷到底是前者或後者,因為有時候看起來是前者,有時候看起來是後者。對女孩們的描寫之混亂,讓她們的形象模糊到只能成為工具。

任性就是我的超能力

對我來說,麥克墨菲和精神病院的醫生們其實並無二致。他們都是以自己的意志與魅力來決定什麼對「病人」是好的。醫生們有科學的支援,有護士長在前面作為擋箭牌,而麥克墨菲則有他的「女友們」來做為煙霧彈。至於這些對病人們真的好還是不好,無論是麥克墨菲、精神醫師或護士長,其實沒有人真的關心。

麥克墨菲與他所想要反對的人,其實沒有什麼不同。

有意思的是,電影裡扮豬吃老虎的酋長,作為其意志的繼承人,也按照他自己的意思來決定什麼來對麥克墨菲是最好的。麥克墨菲想死嗎?沒有人知道。但酋長認定他活夠了,不值得再用這種狀態生活,於是替他做了決定(那是他該做的嗎?)接著奔向他的自由。

《飛越杜鵑窩》確實是很有意思的片子啊。不知道下次再看,又會看到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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