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書隨筆

一日(銀魂同人˙銀時中心無配對)

一邊寫論文的時候一邊挖自己的電腦,從莫名其妙的地方挖出了這篇東西……我說,到底為什麼那時候會把這玩意存在論文專用資料夾啊你這傢伙!到底有多想用銀魂感想混掉論文啊你這傢伙!
其實要不要貼出來也猶豫了好久。不過反正是放在這裡丟臉也有限吧←一直這樣說服自己。可是……..「同學,網路是無遠弗屆的好嗎!」←一直這樣提醒自己。但是想到這種煩惱其實根本來源就是傲嬌的時候我就放棄了。貼就貼嘛!
那麼就是這樣○rz


窗外微微的亮了。
像是把一層紗布慢慢的掀起來,夜色漸漸褪去。
他總覺得這晝夜交替的過程色情極了。彷彿戀人的更衣。是不是只要不眨眼的一直盯著天空,就能看到世界的本體?
戰爭的時候天總是陰的。即使天氣晴朗,戰場上亂飛的砲彈也總揚起漫天的塵沙。偶爾塵埃落定的時候,疲憊的他們在間歇的砲擊聲中睡去,誰也沒心情仰望天空。
除了辰馬以外。
辰馬是什麼時候抬頭望向天空的?那時銀時從來不在意這件事。但奇異地他記得辰馬的捲毛頭一天天的仰高。也許是因為辰馬總是喜歡高處,就連打仗時他的殺著也是高高的一躍而下,配合起本身的力道,總是將眼前的牛鬼蛇神乾淨俐落的劈成兩半。也許是因為一樣的捲毛,但銀時自己的頭卻逐漸的低下。血染上了他的白衣,日頭一曬,乾了。然而那重量卻一天天的梗在他的心頭。
新鮮的血液有著濃烈的腥味,乾掉的血液聞起來像鐵。銀時其實很喜歡鐵,那冰冷的光芒總是讓他覺得身為白子的自己並不孤獨。銀時其實很喜歡血,那嘗起來的味道那麼像鐵。但如果不是松陽老師的死,他也不會發現原來血和鐵的組合如此美妙。
事情的起頭其實荒謬。聽聞松陽老師的死時,誰都懵了。看到松陽老師裹在草蓆裡失去頭的身體,誰都傻了。有些孩子的父母在松陽老師被帶走時也匆忙的將孩子帶走,有些孩子的父母則早早地匆忙地撇下了孩子逃走,有些孩子則是怎麼樣也都不肯走。那時他們都還相信朦朧的光,相信老師書裡寫的仁義還存在於老師想要拯救的政府上。直到松陽老師的死訊傳來,而老師的頭置於易水旁。也不知道是誰,淚一抹便嚷著要攘夷,要參加攘夷軍。他只記得高杉那時比自己還火紅的眼睛。
於是他們全部都去了。然後一個個在戰場上成為鬼。殺戮像磨刀石,而他們是被磨得最鋒利的劍。那時他們都是鬼。眾鬼之中他被稱為夜叉,多年之後高杉終於成了修羅,那假髮呢?未來的假髮會變成羅刹嗎?
現在的讀者都說他們是攘夷四人組。天知道那只是作者設定方便。那時候他和高杉的關係從來冷淡,即使笑鬧著他也從來不放鬆對高杉的警戒。吶,假髮啊,你在高杉的船上痛心的說著即使要改變一個朋友的心意也是那麼困難。其實你知道的吧?很久很久以前,高杉就已經變了。很久很久以前,當他的雙眼仍然健全,沒有打算把自己包成志志雄那種木乃伊怪人之前,當我們仍然並肩作戰,而他身穿帥氣風衣的時刻,他已經離那個有著爽朗笑容的男孩很遠了。即使是那時,他也已經扭曲並且開始腐爛。
而自己的心則開始隨著每次的刀起刀落變得空洞。濺在身上的血不再帶給他快感。銀時可以聽到劍鋒穿過肌肉的悶擊、穿過骨頭間隙時空氣吹拂的聲音、感受到刀子俐落的分解,以及刻意撞擊骨頭時演奏出的嘈雜。但那些逐漸無法填補空洞。
「啊哈哈哈,那是因為金時你這裡有個黑洞啊。」辰馬指著胸口這樣說。
然而真正讓他離開戰場的,並不是黑洞或是倦怠、不是一個個或死或傷的同伴。讓他離開戰場的,是某場戰役結束後,打掃戰場時,一個同伴撿起幕府軍隊掉落的槍,若有所思的看了好久。
那一幕,銀時眼角轉轉,發現辰馬的捲毛頭抬向天空,假髮若有所思,而高杉背轉過身。
那一個時刻他感受到了什麼的崩落。於是他清楚地知道,戰爭已經到了盡頭。化為鬼的他們真真切切的已經死了,不過是舊時代的亡靈,掙扎著咆嘯著不甘著過往那個可以預期的世界就這樣消逝了。松陽老師只是一個象徵、一個導火線、一個夢想……已經破滅的、他們的過往。
於是銀時翻出了壓在行李最底的那本綠色手帳。一行一行的讀著松陽老師手寫的字,彷彿是要彌補兒時的偷懶般,他徹底的讀了一遍。於是他記起了松陽老師的私塾教導的是改良過的漢學。松陽老師反對的不是天人、不是改變,而是跟隨著改變而來的不公不義。那時銀時明白,天人的來臨無法阻擋,而他們的抵抗終歸徒勞。他一直一直想要保護的那個過去的世界,早已不存在。而他一直一直想要保護的那些同伴,在一場又一場的殺戮之中凋零腐朽潰爛。他們失敗了。無論是鬼是神是人。同伴們想必也已經明白。
於是,攘夷戰爭結束了。他們四處流竄。
銀時從來沒有後悔過參戰。他依舊怨恨著這個奪走松陽老師的世界,一如高衫。然而他也依舊眷戀著這個曾經給他松陽老師的世界。他從來不像假髮那麼認真,不像高杉那麼執著。銀時或許與辰馬最相似,但即使是辰馬,也懷抱著遠大的夢想。他們各自離開了,而天地茫茫,於是他四處飄盪,直到飢寒交迫的倒在登勢老闆的墓前,碰到來上香的老闆娘。
他狼吞虎嚥的吃著饅頭,生命嘗起來從未如此甜美。人沒有了食物就死去,武士沒有了劍便迷失,而他失去了信念便一厥不振。然而他從來不想死。戰前如此、戰爭時如此、戰後也是如此。儘管夢想破滅、同伴離散、親友皆亡,而他一人流竄。銀時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打哪來的執念,厚著臉皮吃掉登勢的饅頭。而或許這就是他與高杉始終不親的根由吧?高杉瘋狂的執著於死、銀時執拗的追求著生,雖然他們所希冀的都是保護自我的信念,然而作法卻奇妙的背道而馳。
哪,晉助,雖然我們始終不對盤,但那該不會是因為我倆太像的緣故?
一切都會消逝的。銀時不是沒有試過振作。松陽老師的離開、高杉等人的離去,以及組成萬事屋後與免洗角色們的短暫邂逅,在在提醒他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然而奇妙的是,儘管每一次的邂逅都預見了將來的凋零,他卻總是在不知不覺間便伸出了手,或是握住了手,彷彿被傷害的還不夠一般,彷彿期待著誰來繼續傷害他一般。
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收留了新八與神樂?銀時懶懶的躺在沙發上,抓抓屁股,再把手拿到鼻子前面聞一聞。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過期的JUMP。是不是因為他從眼鏡與大胃女的身上看到了一點什麼光,雖然微弱但卻確實存在的、名為希望的光芒。
「銀さん!這個月的開支又赤字了啊啊啊啊!」新八在桌子的另一邊打著算盤,敲打一陣之後大聲的哀號著。
「銀ちゃ!冰箱裡面都沒有東西吃了阿魯!人家肚子餓了阿魯!定春的飼料都沒有了阿魯!」神樂一邊咬著醃昆布一邊凶狠的關上空空如也的冰箱。
「嗷嗚」定春附和似的叫了一聲。
「啊,神樂ちゃ,冰箱裡要是沒東西,記得要把冰箱的電線拔起來啊。不要放在那邊浪費電。」新八聽著反射性的回頭告知神樂要節能省碳愛地球免得海平面上升日本沉沒……不、重點是阿銀這樣下去他們萬事屋破產一百次都嫌不夠啊!
雖然感覺到兩個人取得共識的氣氛,銀時仍然不當一回事的翻閱著JUMP。
「嘛,雖然你們這樣說,可是沒委託上門就是沒工作上門嘛。」摳摳鼻子,銀時將一個小球彈出。
「沒工作上門你就給我滾出去找工作!」隨著新八的怒吼,神樂將銀時丟到門外,定春仍是擺出一臉人畜無害的純真表情,門狠狠的關了起來。
「…….」前言收回。什麼希望的光嘛。阿銀我看到的一定是眼鏡和眼珠的反光吧,難道說兒女長大了就是這樣嘛?好無情的把爸爸踢出來啊──
「我說,這是哪來的沒用老爸啊啊啊啊啊!」
「媽媽我才沒有這種沒用的兒子!」


On this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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