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 舊版
一個個小詭計織出了近乎無縫的天衣,與引子〈月女抄〉也結合的很棒。《危險的童話》延續了之前幾本小說的手法,以細膩的詭計堆疊出令人信服的謎團、障礙與解答。看這樣的小說真的稱的上是超級享受--如果故事的悲劇性沒這麼濃厚的話。
以下提及兇手,未讀勿入
然而,這次看《危險的童話》,最讓我注意的,除了詭計與破解外,就是江津子了。我忍不住想像她的心路歷程(特別是由桐野夏生的筆法來寫的話,那樣震驚與扭曲的情緒)。她的崩毀,想必是相當可觀的。
她的困境,在最終章才出現,也加強了震撼的餘韻。那種悲憤的心情,讓整本書不再是「故事」。我的情緒被挑引起來了。深深的覺得悲哀、憤怒與不值。
江津子與丈夫本來可以過著那麼美好的日子。卻因為非她本意的強暴受孕與丈夫的無精症而導致了最壞的結果。這本來可以避免。如果須賀不要見色起心、如果精一郎有點膽量面對江津子,去質問去追究。整件事裡最無辜的就是江津子。她一無所覺。她甚至不曉得自己被強暴。坦白說,道義上,須賀難道不是害死精一郎的兇手?
《□貓的三角》裡提到精神與肉體的傷害或許一樣大,但只有殺害肉體會被視為犯罪,殺害精神則因為無法衡量因而無罪。是很諷刺沒錯。
甚至覺得,引文的〈月女抄〉,居住於砂樓中的月姬,或許正是江津子吧。只是,她不是投下月杖來到人間,而是被推下來的。
相較之下,我一點都不同情被害人。反倒為江津子覺得不值。為什麼她要為了這種強姦兼恐嚇的人渣犯下殺人罪?而被殺的須賀俊二,到底有什麼權力作出「殺了江津子母女之後他再自殺」的決定?強暴在先、恐嚇在後,任誰也不想和這種男人廝守一輩子吧。看到後來,雖然他母親的心情不是不能了解,但還是忍不住覺得真是太厚臉皮了。須賀在被判刑時,看到受害人的父親還會覺得慚愧,然而面對江津子這個受害人卻又是那麼大言不慚,似乎覺得因為那一次強暴受孕,他就對她有了權利(責任是有的,不過不是江津子不同意下的娶了負責形式。)這之中是怎麼樣的一個思維邏輯,很值得去探討一番。
不過總覺得江津子如果能安排那麼多詭計去殺了須賀,為何不安排類似自衛或過失殺人的場面。怎麼樣都好過一樁只有自己當嫌疑犯的謀殺案。
另一點叫人看了有點生氣的是第160頁的「以鑑賞女體的代價來說,六個月的刑期是太高了點。」雖然下文也說了「笹部用吉是個好色鬼,同時也是個相當變態的人物」,但把猥褻說成「鑑賞女體」,怎麼樣都不是個讓人舒服,且毫無必要的說法。若是笹部的用語也就罷了,也不太像。感覺起來這句話沒有還好一點。
與舊版的《危險的童話》相較,新版的翻譯似乎比較流暢,不過有些句子舊版的就比較簡潔。新舊兩版在語法上的不同還蠻明顯的,同一段句子裡譯句的前後有些時候也不同。是什麼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這次再看,對於〈月女抄〉詭計有了更深刻的體會。「危險的童話」這個名字也隱隱的成了種反諷。畢竟,行動的是人而非童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