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小說主角能讓我理解但無法喜愛,更少小說讓我能接受這樣的主角但是愛上故事本身--雖然有些拗口,但《□冰》恰恰是這樣一本小說。
很難說為什麼我沒那麼喜歡鮑許(永遠也比不上喜歡亞當斯柏格那樣喜歡),或許是因為他的頑固與強硬的態度甚至透過紙頁逐漸在現實之中成型,或許是就算是在內心獨白的段落,鮑許也總是遮遮掩掩的躲在碉堡之中。總之我感覺到一些可疑的,因而甚至能夠理解為什麼所有人都被他氣的火冒三丈(不過這似乎是硬漢們的基本功。)如果說亞當斯柏格的自我像是史特拉斯大教堂,那麼鮑許或者就可以比擬為某種矗立在河中的大石頭:時間在他身上留下痕跡與青苔,河水持續沖刷,但石頭就是石頭。
麥可˙康納利的小說,《□冰》已經是第三本了。如此堆疊起來,一些系列人物於是都有了獨特的形貌:石頭鮑許、永遠以警局聲譽為重的厄文(但必要時卻又懂得站在鮑許這邊,這兩人之間的張力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腐一下相當精彩。),而鮑許這系列的故事梗概也逐漸形成:總是給你一個看似老梗的玩意(到了中段通常不耐煩起來,便開始揣測老梗的走向),在倒數三分之一的時候突然來個大逆轉,最後收拾殘局。
但我得說,《□冰》的逆轉老梗可真用的不錯。老梗回春了呢。套句廣告詞:「詭計始終來自於人性」,在重重科技的護衛下,親愛的詭計終於還是找到一條生命的活路--雖然總是要被偵探所破解的。
除了最後的老梗回春外,這本小說的張力,對我來說,九成是來自警方內部的自我矛盾:鮑許與上司、與同事的衝突,同事與同事的衝突、法醫與警方的衝突。這些衝突每每像是錯身極近的超車,甚至擦出了微微的火光。
《□冰》的題名來自於新型的毒品,是本書的重大線索。除此之外,亦是某種人生警語:「小心□冰啊,一碰到就太晚了,你就等著打滑失控。」那是雨降落在柏油路面形成□色的冰,一碰觸於是打滑,於是失控。
儘管□冰有兩種指涉意涵,但是這個警語無論套用在哪一個身上也都相當適合。如果把雨換成不幸,把柏油路換成人生,那麼這個警語或許也能適用:不停的碰觸「□冰」,遲早會有打滑的一天。
本書的正邪雙雄正是打滑與不打滑的各自範例--請恕我不想爆雷,因而無法多說。
tags:警察、夏日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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