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書隨筆

二月˙輕霜

tainan, feb


我覺得乾涸。
其實乾涸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如同水塘裏的水慢慢蒸發一樣,不知不覺間日子過去,而
滄海慢慢的曬成桑田。那樣的過程似乎歷歷在目,卻又似乎難以確切的斷言是在何時因何事而開始這樣一場緩慢但堅決的歷程。
最初或許是從話語開始的。他們逐漸離開了我。不僅僅是文字上的貧乏,或者更見諸於言語的沒落。很多時候錯過了就寧願不開口,而不開口久了,也就逐漸記得了該如何保持沉默。言若有靈,那麼沉默便是一種致命的咒:几上兩口,相對無言。
那不是說我就再也不講話了,也不是我就逐漸化成了岩石。毋寧說狀態漸漸傾向於一種神木般的存在:你看到枝葉茂密,中心卻是空洞的由人來去。有時,連枝葉也都是假的,不過是他種附身的存在,鬱鬱蔥蔥,卻與本體無干。我仍舊是講著話的,或者甚至比先前要聒噪了好些、賤嘴了好些。但那些話語比風更輕、比砂粒更加微不足道,兩者組合起來不過也就是一陣風吹沙,來去無痕恍若夢境。我害怕孤獨,卻又熱愛獨處;渴慕友伴,卻又厭惡人群。不只一次,我以為聯繫著阿普洛迪與厄洛斯的那條繩子就要斷去,但緊繃的絲弦卻也只是再繃的緊些。
不。只要握住手就不會走失。只要不思考就不存在。只要拿著地圖,就算中途岔路,也總是會找到正確的場所與長著星星的羊。道理我懂,但,知易「型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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