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標題：Epilogue: In the Subjunctive

原文網址：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936420

授權：參見〈DC同人翻譯┃陌生的語言(Foreign Languages) ┃ FabulaRasa〉一篇

摘要：這是〈陌生的語言〉原先的結局，因此若沒讀〈陌生〉可能看起來會有點怪。它解釋了在下到酒窖前，布魯斯與克拉克的關係是如何開始的。（FabulaRasa）為了GwenyWen, BlindJustice12, and Sakuradrops 141等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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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熱初夏的陰暗烏雲盤踞在城市的上空，大樓頂端被雨淋濕的石像鬼正像水龍頭一樣往下倒著水。其下的城市裡只看得到閃爍昏黃的燈光，陣雨讓它們也變得模模糊糊。蝙蝠俠蹲踞在他最喜歡的石像鬼背上，瞇起眼往霧裡看去。他身後傳來靴子落地的聲音，和那聲惱怒的嘆息一樣明晰可辨。

「你知道你其實不能飛的對嗎？在這種暴風雨中待在三十層樓高上另加六英吋厚的混凝土可能也不是最明智的決定？」

「比起你我可有更好的立足點。」他說，頭也不回。「是什麼讓你覺得不能飛行和平衡感有關了。你發現了什麼？」

「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真的想。」

「我跟蹤了傳染病中心的一個科學家，他和一群商人在中心五個街區以外的停車場碰面。他們交換了公事包。那個科學家看起來很緊張，但我認為他看起來遠比實際上冷靜。他的大腿內側貼著一個輕巧的塑料葛拉克手槍，手工組裝。」

布魯斯微微轉身。「他知道他們不會搜他身。這意味著他了解他們的安全程序，或者有內線消息。」

「要我猜的話，我不認為那些商人有拿到他們付錢買的東西。」

「唔。」布魯斯又轉回身，回到他對底下城市的沉思中。「誰在跟？」

「綠箭已經就位。他在商人與科學家的車上都裝了跟蹤器。」

「我可以猜到哪個被發現了。」

「我想是的。」

布魯斯又哼了一聲。「好吧，至少我們知道哪裡可以找到他。我會看看我能挖到什麼。最理想的狀況下，他是替好人工作的特務。」

「是喔，」克拉克說，「好人。有人提醒過我這些日子他們應該是誰。」

「保持你的中立。」

「當然。你知道蝙蝠符號實際上就是一個扭曲的卍字對吧？」

「我會記住的。」布魯斯朝前傾身，瞇著眼睛望向雨中。「看一下那邊的巷子。」

克拉克跳到了石像鬼的背上，身體微微前傾。他試著讓自己犀利的目光透過雨簾去查看──

極為輕巧的一推就讓他從石像鬼的背上被推了出去，漂浮在空中。克拉克惱怒地嘆了口氣。「看在老天的份上，甚至沒人會相信我說蝙蝠俠有著五歲小孩的幽默感。」

「他們確實不會。」布魯斯同意道，直起身。「說到年紀，生日快樂。」

克拉克的臉上掠過了一道輕微的陰影，但很快地就被一個敷衍的微笑蓋住了。「謝謝。」

「你騙不了任何人。我知道你討厭你的生日。」

克拉克輕巧地降落在大樓的簷口上，隔著一段不會被碰到的距離。「只是那感覺不真的是我生日。那只是我爸媽找到我的那天。而隨著我長大，那看起來越來越像是讓我與眾不同的那天。再說了，學校總是在六月休息，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沒辦法在休息時間拿到杯子蛋糕。夏季的生日是最悲慘的。」

「抱歉啊，沒有杯子蛋糕。但我確實替你準備了這個。」然後他丟給他一個小小東西。克拉克單手就接住了。

「一個iPod。」他懷疑地說。「像你上次試圖讓我聽一些『真正的音樂』嗎？因為雖然我就像跟任何人一樣喜歡《尼伯龍根之歌》──」

「你就聽吧。」布魯斯優雅地跳下石像鬼，來到克拉克的身旁。他可能不會飛，但那對翼翅所提供的足以讓他的動作幾乎與飛行一樣輕盈。「我保證不是華格納。就當是我對你禮物的回答。」

克拉克皺起眉頭。「但我沒有──」

「聽就對了。」他向隔壁的建築物射出抓鉤，在克拉克能說出其他句子或拼湊出他到底所欲為何前，躍離到他抓不到的地方。

等他回到大都會後，好幾天克拉克都沒有想起那個iPod。平心而論，他沒真的忘記這事。他只是打定主意要在一個心平氣和的時間聽。他確實不像某個他認識的受到過多教育的工程師一樣有一個劍橋大學和兩個索邦大學的學位，但他也不真是個白癡，而布魯斯三不五時想「教育」他的企圖實在讓他有點煩。

在鄉下地方長大就像是，好吧，在鄉下地方長大。而他確信布魯斯認為他的周六下午都花在玉米田裡玩拋接球，但實際上他多數時間都蜷曲在小鎮中央圖書館的一樓，近乎貪婪地吞噬著他可以拿到的所有書籍。任何能帶他到堪薩斯以外隨便哪裡的東西。比起布魯斯，他在小說與文學上的知識要更豐富，而且是的，廣泛地說來，他也比布魯斯要更了解藝術和音樂。再說了，每個人都跳過華格納好嗎，可真不能以此來評斷一個人。

但某天晚上，他在廚房裡弄三明治的時候，他還是把那玩意插上了他的音響。布魯斯可能也會說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個三明治。這是什麼，雜貨店的黑麥麵包？人造奶油和碎料火雞片？他能看到布魯斯一閃而過的懷疑。他按下播放鍵。

「黛娜．蘭斯。第一次會面。三月三日，星期二，下午一點三十分。病人：布魯斯．韋恩。」黑金絲雀清脆的聲音說。他停下咀嚼。

「這是個很棒的辦公室，」一個克拉克絕不可能錯認的聲音說。

他的三明治掉了，然後他按了暫停。除了瞪著檯面他什麼也做不了。「操啊，布魯斯。」他低聲說。他用黑麥麵包擦了擦手，關上了音響，然後拿著那個iPod到客廳，找出耳機。他絕不會冒讓其他人聽到這個的險。他坐在他最愛的椅子上，凝視著窗外，手指輕敲著他手上那件東西的玻璃螢幕。最後他再度按下了播放。

他一動也不動，直到聽完全部。有些部分還聽了兩次。那花了他九小時，但那沒什麼，他不真的需要每天晚上都睡覺。當他聽完最後一個會面時，河上已經升起了朝陽，而他只是在靜默中沉坐。

做個氪星人的問題是，你不能像你想要的那樣用力擊打某樣東西，也不能想打幾次就打幾次，而這就是他想做的。現在，如果他去瞭望塔健身房，他可能會一拳打在某樣東西上然後讓整個瞭望塔就這樣掉出地球軌道，然後直直飛入太陽。那還是在他開始洩憤之前。他雙手抱頭，把自己摺成兩半，在悲傷與憤怒之間顫抖著。他想去找那些折磨過布魯斯的人，他要盡可能慢地從他們的關節上卸去肌腱，這樣他就能聽到他們被自己的血和唾液嗆到時的慘叫。做完那個之後，他會發瘋。

自從布魯斯把那給他後，已經過了五天。在那之後，他什麼也沒說。很明顯地，他永遠不會再提起。他讓克拉克決定他是否要對此說些什麼。就當是我對你禮物的回答。克拉克因為那段記憶而羞愧地閉上眼。一個倉促的、考慮不周的衝動：布魯斯四十歲的生日，他倆單獨在蝙蝠洞，布魯斯靠在螢幕上，看起來無比放鬆。幾口啤酒讓他的嘴角軟化了一點點，而克拉克甚至沒動腦子，就讓他的唇擦過了布魯斯那個微小但無法錯認的邀請──

作為回應，布魯斯讓他自己赤裸至此。

好吧，第二次的回應。對，說起來他的第一反應是一拳揍在克拉克的下巴上。克拉克很難忘記那個厭惡的表情，但他確實努力地忘掉它。他努力地告訴自己那是他活該，他甚至努力地使用了貨真價實韋恩等級的壓抑，裝的那整件令人痛苦不堪的事情從未發生。

某個程度上，他很成功。他記得某次布魯斯曾談過的關於壓抑的話題。克拉克對阿提米絲．克羅克和她的家庭說了某些類似他難以想像那女孩後半生要做多少治療的評論，而布魯斯只是聳聳肩。「她會沒事的。」他說。

「透過壓抑一切。」他回應道。

「你把那說的像件壞事。你知道在對911受害者家屬的心理研究中，那些沒有做心理治療或尋求諮詢的人和有尋求幫助的人的幸福程度是一樣的？而那些說他們經常談論他們悲痛的人實際上要比那些說他們從未談論過的人要更不開心？」

「我只是認為那不太健康。」

「蘋果派沒辦法解決所有事。」

克拉克放棄了那個話題。當你是布魯斯最好的朋友時，你會放棄很多東西。但幾個月後，他把布魯斯關於壓抑的理論付諸實踐，發現那令人驚異地有用。一開始在布魯斯面前假裝若無其事時，他需要集中注意力。現在他已經駕輕就熟。他可以整天和布魯斯待在一起，而完全不去想那天晚上布魯斯臉上閃現的反感、厭惡和其他的那一點什麼。

他沒拼湊出西藏的事，也不知道具體的細節，但他確實在幾年前就知道那時肯定發生過什麼。這些年來，他花了太多時間在布魯斯身上，很難不知道絕對有什麼讓他如此地……防備。

在克拉克五年級的時候，他在學校開始整天穿著外套，無論天氣有多熱。即使外面有華氏八十度，他也穿著厚重的外套。「你會讓自己中暑的。」他媽媽說，但他只說「我喜歡我的外套」。當然了，其實不是那樣的。但他喜歡外套給他的保護感。五年級是男孩子們開始炫耀肌肉的時刻，意識到他們不斷增長的力量與四肢的力量。「摸摸我的肌肉」成了大家最喜歡的遊戲。無可避免地，這些遊戲都結束在去摸克拉克的肌肉。嘿你們快來看看這個，嘿別推，我是下一個。抓揉著，擠壓著，就像他是隻動物園裡的寵物山羊。如果他穿著外套，沒人能碰他，怪物秀就結束了。所以是的，他知道什麼是防備。

他拿起電話，雙手交替著把玩，像是在掂量它的重量、在測量著它。當他終於下定決心後，他點了聯絡人上的「B」，然後輸入：

我也知道那詞。

然後他等著。現在是早上七點，而他知道布魯斯已經跑完一圈、讀完了三份報紙，檢查了蝙蝠洞和瞭望塔所有掃描的結果。布魯斯總是在三十秒內回覆克拉克的簡訊，除了這次。這次他整整等了一分半鐘。然後回覆出現了：你是誰？

混球，克拉克回覆。我何時能見你？

這次等了兩分鐘。我不擅長這個。拜託請理解我多不擅長。

克拉克想沿著衛星傳輸爬過去找他，碰他，摟住他，然後吻他。天啊，吻他。但熟知布魯斯多年，他知道他現在最糟糕的選擇就是出現在布魯斯的家門口。你這次還會打我嗎？他問。

也許不會。

華格納呢？還會有更多的華格納嗎？

只當你想受苦時。

克拉克微笑。那麼我願意，他打字。然後，因為他停不下來，再一次地：我何時能見你？

這次等的更久了。久到足以讓他站起──即使是他，在那椅子裡坐了九個小時後，肌肉也會抗議的──洗把臉，幫自己弄杯柳橙汁，再換上新衣服。他站在窗前，看著一水之隔的高譚，腦海中浮現了景象：

他今晚會飛過去。晚到布魯斯已經結束了巡邏，但早到他仍在洞中活動。他能看到自己站在布魯斯身旁，近到足以碰他，但卻不碰。你在做什麼，布魯斯會說。而克拉克會回答，我在不碰你。

布魯斯會為此轉身，而無論他對此想說些什麼譏刺的話，那都會消失在他看到克拉克的表情時。你告訴我什麼是可以做的，克拉克會說。你想做什麼，我們才做什麼。我保證，沒有驚喜。

布魯斯會抬起他的眉毛。我不可能打的你那麼重吧。

克拉克可能會想著是否要說，你打的可不是我的下巴，但他不會講。他什麼也不會說。他會等到布魯斯主動消滅他們之間的距離。布魯斯的嘴唇會堅定而帶點猶豫。也許他會在最後一秒停下，或只是輕柔地碰觸，看看克拉克的反應。克拉克會一動也不動，而布魯斯會吻他。他們會接吻，然後再接吻。也許過了一陣子，布魯斯會把克拉克的手放到他的腰上，然後說，你可以碰我，沒關係的，別像我要碎掉似地對我。

然後克拉克會說，我要我要我要。

你要什麼？

克拉克不知道他是否能那樣說，我想要跟你一起高潮，讓我高潮，只是吻你就讓我如此之硬。

在他最下流的幻想中，布魯斯會說，是這樣嗎。讓我看看。讓我看看你有多硬。

當他拉出老二時，克拉克的手指只會有點顫抖。它會硬著、發紅、流著水，在他的手中濕成一片。布魯斯的眼睛會瞇起。讓我看看你多想要，他會說，而克拉克會撫摸著他自己，會在他的手第一次用力掃過時扼住自己的呻吟。他會幹他自己的拳頭，而布魯斯會看著。他會看到布魯斯的褲子逐漸隆起，越來越大，越來越硬。克拉克的呼吸會加快，而布魯斯則會懶洋洋地看著他，一邊撫摸自己的胯部。克拉克馬上就要到了，也許在監視器中他的頭會向後仰起。

然後布魯斯的嘴會靠近他的耳朵。布魯斯會需要看到這個，需要他如此地暴露自己，就像布魯斯曾對他那麼地袒露。那就是你想要的嗎，他會低語，用聲音捕捉他。那就是你跟我在一起會想做的嗎。

是的是的操啊上帝是的，他會氣喘吁吁地說。

那來吧。布魯斯會輕輕地呻吟，到此時已如他一般興奮。然後他會，他會，他會超脫於羞恥之外，超脫於任何除了釋放的需求之外，在顫抖的脊椎和搖晃的膝蓋之間射出輝煌無比的弧線。

布魯斯會發出聲音，然後撞上他的身體。布魯斯把他壓倒在地，布魯斯會在他身上磨蹭。布魯斯會翻過他的身體，拉下他的褲子，在他的洞裡摩擦，用力地幹他，就這樣沒什麼潤滑地進入他，然後他會為此顫抖，就在洞裡的地板上瘋狂地操他……

喔是的，也許會吧，但可能性不大。

另一個可能：他們會在床上。他們會在黑暗裡，因為布魯斯需要黑暗。我們可以就躺著，克拉克會說。忽略他自己勃起到發疼的陰莖。也許他會蜷曲在布魯斯身邊，布魯斯背對著他，克拉克環抱著他。布魯斯的手會遲疑地覆上他的。

我能碰你嗎，克拉克會輕聲地問。

可以。

克拉克的手指會移到他身上。布魯斯會稍吸一口氣，顫抖著。我能讓你高潮嗎？

求你了。

他的手會在布魯斯長而結實、絲綢般觸感的陰莖上來回摩擦。他們會一語不發。也許布魯斯會讓他把玩他的睪丸，諸如此類的。這樣好嗎，感覺好嗎？

是的是的求你了。

當他覺得布魯斯快要到了，他會在他的耳邊說話，飢渴而淫蕩的耳語。當我想到你時，我一直都想這樣做。有些時候我想吸你。

你真的想。布魯斯的聲音會是某種快窒息的呻吟。

你讓我那麼硬。你讓我的手為此而濕。

然後布魯斯就會抽搐著高潮，空氣會穿過他的牙關發出一種接近窒息的嘶聲，他的臀部會顫抖。克拉克會為此而顫抖，他會那麼絕望地想要高潮。當他柔若無骨時，布魯斯會轉過身來。他的老二上會有一隻害羞的手。克拉克會擔心他的高潮會弄髒布魯斯。我可以翻過身，他會說。像我對你做的那樣。

不，布魯斯會說。讓我看。而那就是他所需的一切了，布魯斯的聲音那樣說。然後在寂靜的黑暗中，他會在布魯斯的手指撫摸著他的時候射到布魯斯的胸膛上。

布魯斯之後會睡著，因為在他所有對氪星人的研究中，他就是會略去關於氪星男性通常會需要數次高潮才會軟下來的論文。也許他得去浴室自己多來幾次。也許在一段時間後當他回到床上時，布魯斯會翻身問他說，該死的怎麼了？

而克拉克將不得不說，呃，因為他試圖在浴室裡安靜地高潮，結果把他抓住的花崗岩的臉盆邊緣輾成了碎石子。

隔天早上，布魯斯會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水槽，他會靠在牆上，彎著腰，笑到發抖，那會是個大聲、毫不壓抑、笑到眼淚都流出來的笑。而克拉克會假裝被布魯斯的笑聲給冒犯到，而那會讓布魯斯笑得更大聲。那會是他此生聽過的至高佳音。他會抓住布魯斯然後吻他，而在大笑與親吻間他如果說了我愛你愛你愛你我的愛那肯定壞不了事的。

布魯斯來電的鈴聲讓他從幻想裡回神。他如此地沉溺於幻想中，幾乎要失手打翻他的柳橙汁了。那就好像他還在腦海裡聽到布魯斯的呻吟，布魯斯的笑聲，布魯斯的話，比真實還要真實。他很確定沒什麼比那聽起來更美妙了，直到他按下接聽鍵。

「嗨。」布魯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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