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新經典文化提供試讀。

在繁體中譯本出版以前，我就耳聞過此書。原因，當然是岩井俊二。《情書》中柏原崇從白色窗簾裡出現（或是沒入）的鏡頭那麼美，而那句「お元気ですか」成了當時我們最愛的流行語。

這片居然要二十年了，再過兩年到2015年的時候。

提到二十年，《華萊士人魚》則是出版於1997年的作品，換言之，也是將近二十年以前的小說了。雖然如此，但現在讀起來卻神奇地不會格格不入，相反地，它依然有著頗為獨特的魅力。

《華萊士人魚》描述科學家在南太平洋偶然抓到一個奇妙的生物，其體型類人，卻能做到許多人類做不到的事情。科學家們確認這是傳說中的「人魚」，並在大量的研究下，找到了與達爾文一同發表進化論的英國學者華萊士所著作之《香港人魚錄》，裡面記載了華萊士對人魚的研究，以及與人魚相遇的經過。就在此時，一個日本青年在海難兩個月後奇蹟般的被救回。研究者們認為他應該就是「華萊士人魚」的子孫。而隨著青年與研究者們的交會日深，事件的真相也逐漸地浮出水面。

世界上有許多很容易引起熱議的「傳說」，挑一個做為小說題材，感覺起來是再簡單不過的事。然而，要讓這些傳說看起來像是那麼一回事，或者讓它讀起來不過是廉價雜誌上填充版面奇聞軼事，其間確實存在著一條不明顯但切實的界線。這條界線，我認為就是作者駕馭科學、幻想與現實的能力。岩井俊二在這方面無疑是成功的融合了三者－－我覺得他使用科學資料的部分尤其厲害，不像島田囉嗦的讓我跳著看過，而是讓它與故事巧妙地相融成為一體。某方面來說，科學資料與這個故事之間的關係有點像是雌雄人魚結合的方式：基本上它們是兩個個體，然而同生相依，彼此無法剝離。對人魚解剖構造與生理習性的科學性描寫，除了讓故事多了現實基礎，也同時將故事設定在「無可奈何」的基調上，從而洋溢著一種殘酷但卻美麗的調性。殘酷往往是身體上的，美往往是精神性的，然而弔詭的是，透過殘酷的身體，我們卻得以目視美的精神。或者就這麼說吧，因為殘酷，所以美。

而那就是我在《華萊士人魚》裡讀到的全部了。那不只是一個愛情故事，而是一個生存／生活的故事。我想，這也是為何「岩井導演」會開除「岩井編劇」，從而讓這本小說以小說而非劇本的形式誕生的原因吧。說起來，《華萊士人魚》的誕生過程，何嘗不是「一度入水，復歸上岸」的「水生猿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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